克莱斯勒在雪乐市的马路划出一道笔直的黑线,然后以一段小圆弧作为结束,停在云海园前,今朝打开车门,划过卡用百米冲刺回到了自己家,他打开栅栏,把兜里若水的手帕凑到向他晃着尾巴的走狗鼻子前。
“走狗,又要靠你了。”
首先回到学校,见过曲若水的最后地方。在学校绕了几圈后,走狗确定了方向,朝着认定的方向开始奔跑,今朝则开着车跟在后面,他感到走过的路异常熟悉,到了郊区后其实已经猜到曲若水会在哪里了。
今朝把克莱斯勒停在杨树林前,带着走狗狂奔向废弃钟楼,光秃秃的树枝在漆黑中像是无数的鬼爪,掐得人透不过气。
钟楼破旧的门半趟着,旁边有一辆越野车,今朝掏出手枪把追踪器打到车牌上。他拍拍走狗,让它安静地跟着自己进入了钟楼,一层二层都没有人,到了三层的时候他听到曲若水的笑声。
是在顶层吗?
今朝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登上了顶层,破旧的楼梯发出的动静出卖他的位置,但他一点儿都不在乎,大大方方地出现在若水的面前。今夕和兰玉倒在她的脚下,看上去没受伤,但想到已经是冬天的少年,不仅担心她们的安全,也在担心他们的健康。
他脱下大衣扔过去。
“垫在她们身下。”
曲若水故作惊奇地问道:
“没想到你还挺关心她们的啊,不过你放心,我用的术式是静止,他们的身体状态是固定的,不会被冻到的,只要解除的时候穿得暖和就不会感冒。”
今朝略微有些意外。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别这么穷凶极恶的样子嘛,都吓到我了。你看我还是满心疼姐姐大人的嘛,明明打晕过去更方便,还专门消耗魂力施展术式呢。”
少年用凌厉的目光瞪着若水,她感觉像是被利刀切开了自己苗条的身躯一样。
“你似乎搞错了立场。”若水舔着嘴唇,手指射出幽蓝的光带把今夕卷了起来。“我本来很喜欢姐姐大人……”
她左手一晃,用锋利的刀尖挑开一点儿今夕的衣服。
“住手,你想干什么?”
“如果我说,只是想和姐姐大人接触一下呢?我想一亲芳泽很久了。”毒蛇般的目光在今朝和今夕两人间交替扫着,若水愉悦地翘起嘴角。
“你不是若水!你究竟是谁?“今朝感觉右手沸腾了一样,又有着一股力量推动着自己向前迈步。
“果然很容易被看穿啊。”黑衣的女孩毫不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他能看到自己不是若水。“不过这副躯壳确实是属于那个笨得可爱的女孩,你不信的话可以用枪刺进来试试啊。”
肆无忌惮地挺着胸,“若水”用那张纯真的脸说着完全不相衬的诱惑之语。
“还是那句话,你有什么目的?阴谋诡计尽管冲我来,还要涉及到别人。”今朝微微曲膝,随时准备像苍鹰般扑击而出。
“我想要你。”黑衣女孩娇笑着,短刀在她的指尖转来转回,“准确点儿说的话,应该是我们想要你。”
“魅蛇……”从胸膛中怒吼出的两个字令今朝失去了理智,他合身瞬间射出无数道枪影,但尽数刺空。
“资料很准确,你虽然魂力惊人,但战斗力上也不过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点儿,对于里侧世界的人来说,再强壮的蝼蚁也可以一脚踩死。”“若水”少年的背后嘲弄着不自量力的他。“连基础术式都不会用的你在我面前就像一个无比奢侈的富豪遇到一个满身是毒的女特务,毫无还手能力。”
“头一次见过女人自己说自己是特务。”今朝一边讽刺着一边警惕地环顾着四周,他的背后同样站一个黑衣女孩,刀尖指着今夕的胸口。“为什么乐园和魅蛇都像孙子一样求着我加入组织?”
“因为乐园只是我们的附属,如果你现在加入魅蛇,我还可以把乐园中害死罗道的罪魁祸首告诉哥哥大人。”她忽然抛出了极富诱惑力的条件。
“你不怕我为罗道报仇吗?”今朝倒持着孤殇,似乎有些心动。
“对魅蛇来说,乐园只是工具,用工具交换回人才怎么看都是划算的买卖。”黑衣女孩手中的寒光划过一个弧,削断了今夕一缕发丝。“我的耐心就像烤箱里的奶酪一样快要融化了。”
右手印记光芒一敛,少年收起了孤殇。
“我可以答应你,但先把害死罗道的犯人告诉我。”
“你还真把罗道当朋友啊。不过先说好,这可不是什么愉快的故事,如果不想让我嘲笑你像掉进威德尔海一样痛苦的表情,还是直接回我们的‘家’比较好。”轻薄挑衅的语气没有让今朝动摇,他绷紧的脸只有坚毅两字可以形容。
“是罗道的父母。”
这句话轻易地打破了少年的防线,但他咬着牙闷哼出两个字。
“证据。”
“若水”一扬手,一张照片落到他的脚下,是罗道父亲用注射器往罗道的手腕中注入液体的画面。
“他的父母从他十二岁起就加入了乐园,在他大约十五岁的时候就趁他睡觉的时候注射了‘安慰’。”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看到今朝还是不肯相信,但已经踩在线上摇摇欲坠的样子,“若水”嗤笑着给予了他最后一击。
“为了提高一点在乐园的地位和多拿一点‘安慰’,对他们来说可是比儿子重要多了。”
今朝如遭雷击,头脑中轰鸣不断,涌出深深的绝望,与自己都不曾觉察的恐惧一起沉淀在内心最渊沉的暗黑中。
罗道的父母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少年的信念被击得粉碎,罗道所说的知道越多便越绝望原来是指这个吗?
我应该怎么办?难道要为罗道亲手将他的父母关进监狱甚至送葬他们?罗道的想法呢?其实罗道根本就不希望自己做任何事,只留下一个自己怎么都不明白的谜语便消失了。死了还像生前一样让人无可奈何的家伙,真是个混蛋中的混蛋。
今朝握紧了拳头。
每个人都在世上都希望证明自己的价值,留下自己活着的痕迹。自己现在仅仅是活着,连为罗道报仇的动力都消失了。但是人的一生,总不可能碌碌无为,如果不知道干什么,该干什么的话……
不为自己活,那么就为身边的人战斗吧。
令人憎恨的声音响起,“若水”用脚尖点着生锈的楼梯。
“跟着我,我们开车到码头,会有人来接我们的。”
“我不会跟你走的。”今朝的声音听起来就像监狱里被欺负了的犯人一样痛苦,无力,空虚。
“这由不得你,现在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选择题。加入我们,或者我的刀刺进她的心……”
脏字还未说出口,黑衣女孩忽然感到什么东西扯着自己的腿,她下意识查看的时候完全失去了平衡,她心生警惕,刀尖寒光一闪就要下毒手,却被钢钳一般的一只手狠狠地夹住,然后什么东西在额头炸裂了一样,失去了意识。
少年穿着的格子衬衫完全被汗水浸透,虚脱了一般坐在破旧的地板上。他解开几个扣子,任冷风灌进胸口,喘着粗气看着三个晕倒的女孩,特别是兰玉,只穿着单薄的粉色睡衣,白色的过膝袜上蹭了不少灰尘。
如果要是出手的话,萝莉控的称号就要坐实了。不出手的话,你还能叫男人吗?
不自觉得,他脑海里想到阿理看到这情景会说出的话,慢慢地笑了出来。
“你还能叫男人吗?”头顶的声音吓得今朝从地上滚了起来,他看到一个青衣男子悠闲地看着自己,仿佛观察一头珍兽一般。
“出手这么决绝,完全不在对方是女孩吗?而且你也不怕下楼的人还是幻觉吗?”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今朝审视着对方,不知敌友的时候他不敢轻举妄动。
“不就是天生术式吗?我也有啊!”他手指轻轻一点“若水”的额头,作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了。
“魅蛇的家伙?”今朝右手印记各色的光依次亮起,青衣男子却摆摆手。
“我不过是路过来赏花的。”
“哪里有花,骗人也应该说是赏月的。”今朝冷笑着,孤殇横在腹前,警备前着陌生男人。
“那不就是花。”青衣男子指着少年的身后,少年回头的瞬间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但他却真的看到了“花”——爱恩右手食指与姆指间的一朵百合。
“可惜还没有绽放。”青衣男子似乎真是很惋惜,少年再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叹着气慢慢走下楼梯,地板上丢着三张毛毯。
“外面那辆车的钥匙在若水的兜里,附身已经解除了,叫她没事别吃路边阿姨给的糖了,糖里有毒!还有,你可别趁机揩油啊。”男子玩世不恭的声音和楼梯的吱呀声一起传到今朝的耳中,他用毛毯卷起三个人,扶着栏杆看到青衣男子慢慢离去,走狗在他的身后叫着,叫声里一点敌意都没有。
这个家伙,难不成是训犬师吗?走狗经常连主人都不怎么搭理,除了**和骨头外还没见过它对什么东西特别感兴趣。今朝一边抱着今夕下楼,一边想到。
现在他明白了,从黑暗中探索到的真相背后不是光明,依旧是一片黑暗。
悲切纠缠成灰暗的雾霾,模糊不清的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能把光投射到他的眼中。
不管怎么样,没有人死就好。死亡原来是这么令人恐惧的事情,哪怕是在你的面前逗留一刻都使人感到窒息。人人都憎恨死亡,但当它的阴影笼罩你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能奋起一搏而不是瘫倒在地。
少年经常思考死亡的意义,原来他认为是灵魂解脱的唯一方法,现在看来只是自欺欺人罢了。生的痛苦压倒对死的恐惧?这不是懦弱也不是放弃,而是挣扎中的绝望之举才对。
如果投降了,生活就结束了。
雾霾消散了,厚重的铅灰云团崩散了,沐浴在无数星光中的少年抱着妹妹获得了新生。
现在还不能结束,为了她。
向死而生,为生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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